寻（诗）

 

寻（诗）

 

文/苇笛

生命与信仰 总第12 期  2007 年5月

 

一、追寻

 

心是敞开的坟墓，

在死荫地全然黑暗。

喧嚣的，

是都市的繁华，

心，扭曲着，

挣扎……

 

“ 吃喝吧，

因为明天就要死了；

欢喜吧，

纵情享受。”

 

人们奔跑着，

招呼他的同行。

可是欢笑只凝固在他苍白的两颊，

心却如死般沉寂与忧伤。

 

“罪恶如蛇，罪恶如蛇，

爬满我千疮百孔

受难的心灵。

生不如死，

是生之困惑，

是生之悲哀。

我要往哪里去追寻

何处是家？

何处是我灵魂的居所？”

 

他喃喃自语，

踉跄地往前攀爬，

想要接近天，

并天空的光明。

 

“仿佛天是可以企及的，

仿佛光明是可以拥有的，

仿佛死亡是可以逃避的。

任凭他去吧，

唯有虚空与叹息等候他。”

人们讪笑着离他而去……

 

于是留给他的尽都是孤独，

并孤独中泪的清冷与苦咸。

“夜是寂静的，

原来真的只有虚空与叹息。”

他蜷缩在夜的黑暗里

等候

期盼中的黎明……

 

二、黎明

 

夜虽沉重，

但黎明的光渐趋明朗。

当清晨的迷雾消散时，

有一只鸽子飞来，飞来……

在鸽子栖息之地

他看见了大光。

 

“你们哀恸的人有福了，

因为你们必得安慰。

你们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

因为你们必得饱足。”

 

他诧异，他惊奇。

这声音温良柔顺，

满有怜悯，

并有王的威严。

“你是谁？尊贵的智者？”

 

“我名称为奇妙的策士，和平之君。

凡劳苦担重担的人，

可以到我这里来，

我就使你们得安息。”

 

在迟疑与犹豫中，他踌躇徘徊。

“我活在罪的权势下，

在良知面前我照见亏缺。

这位和平之君，

却向我应许安息与饱足？”

 

 清洁与和平是至圣者的容颜。

天依然深邃并遥远，

但天地的掌权者却近在咫尺，

他突然感到颤栗并畏惧。

“主啊，离开我，因我是一个罪人。”

 

三、罪人的独白

 

我的生命

—尚且年轻的生命，

是大树上新拧下来

青翠的枝叶，

纵然有些许气息，

结局也只是枯干。

 

罪恶伏在我心深处，

它恋慕这块田地，

我却无力将它制伏。

恶念与凶杀，

奸淫与偷盗，

嫉妒与狂傲，

都在这里筑巢。

 

我真是苦啊！

谁能救我脱离

这取死的身体呢？

看它满身的败坏，

散发着恶臭，流脓且腐烂。

 

鸽子飞来，

美丽而安详，

仿佛天国的音乐，

在人间回响。

然而，

他的清洁，

映衬我不堪的污秽与肮脏。

 

他的静默不语，

也是无言的审判。

我往哪里逃

可以躲避审判者的忿怒？

可以使他不见我呢？

 

从此我要与忧伤作伴，

任凭生命的轮子

机械式旋转，

直到过了零点

我就以阴间为塌，

— 不再回转。

 

四、回转

 

“罪人哪，你回转吧。

离弃你的恶行，

弃绝你的不义。

为何要死在罪中呢？”

 

在旷野里，在寂寥之中，

有声音呼唤，

是传道者的言语，

直剖入他的内心。

 

“我的天良已经污秽。

一切善行功德，

只是无以蔽体的褴褛衣衫。

天哪，

我得罪了你；

地啊，

求你将我卷入你的尘埃。”

 

他捶胸呼喊，

举步维艰，

仿佛有千斤重担。

令他窒息，使他心碎。

 

“谁可以赎你天良的债？

谁可以清洁你的心？

死亡是你罪的工价，

你休想逃脱它的毒钩，

因我是这世界的王。”

 

他仿佛看见魔鬼狰狞的面目，

听见他从墨黑的幽暗处，

发出狮子般的吼叫。

 

“啊，救我，

救我啊，

救我……

救我脱离这取死的网罗，

这无尽恐怖的梦魇。 ”

他向天呼求。

 

“祈求的，就必得着；

寻找的，就必寻见；

叩门的，就必给他开门。”

 

传道者说：

“绝望的人哪，

谁指示你

用善行功德去赎你天良的亏欠？

谁使你相信

从来就没有救世主？

看哪，你的救赎主—

那被杀的羔羊！”

 

五、被杀的羔羊

 

“祭物和礼物父原本不喜悦，

父为你预备了身体

为要可以舍命，又将命取回。

你既将身体一次献上

就作了永远的赎罪祭。

 

“被杀的羔羊，

我们称颂你的名。

你的名，圣哉，奇哉。

你的道，义哉，诚哉。”

这是天使的歌声，

响彻宇宙穹苍。

 

传道者说：

“我儿，你看见那替罪的羔羊

为你被杀，高悬十架。

他的血可以洗净你的天良

并赐下公义白袍

遮蔽你的羞惭。

 

你要访问古道，

听这千年不朽的福音。

你要试问山川河流，

听它们扬声宣告。

 

在万籁俱寂的深夜，

你举目仰望

看见万千星辰

它们在无言中

叙说造物之神的奇妙。

 

在晨曦初现的黎明，

你的目光触及

第一缕暖红的朝霞

它也在无语间

讲述天地之主的美善。

 

你这相信的人

有福了，

有福了！

因为那被杀且复活的羔羊                

他要与你同住，

且要与你同行。”

 

六、同行

 

“恩主与我同行， 长路虽漫漫，

他背负我重担。

我听见他柔声呼唤，

或向左， 或向右，或直往前行，

牧人的杖从未远离。

 

羔羊流血，

付我罪债，

迁我入光明国度。

羔羊复活，

吞灭死亡，

得胜属于和平君王。

 

啊，我的朋友与亲人，

请与我同尝这救恩的美善。

他是你的灯，

要照明你的黑暗。

他向你有为父般仁爱的心肠，

你依靠他，他便作你的盾牌。

 

啊，传道的人哪，

你的脚踪何其佳美。

你的声音何等甘甜，

你所传的福音

救了我的灵魂免受永刑。

愿荣耀归给天上赐福音的神，

愿平安归于地上传福音的人。 ”

 

久旱的土地得了透雨的浇灌，

如今他的灵饱足，

他的心喜乐。

脚步轻快，他一路欢唱，

确知深信耶稣基督是人类唯一的盼望，

是驱逐所有黑暗的永恒之光。

 

苇笛   中国大陆基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