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价的恩典

重价的恩典

文/信徒

生命与信仰 总第8期 2005年5月

在今天的基督教会之中，传讲着三种截然不同的恩典：廉价的恩典、贬值的恩典、昂贵的恩典。这三种恩典是怎么回事呢？

三个行淫的妇人被分别带到三位恩典先生面前，三位恩典先生不约而同地对众人说：“你们当中谁没有罪，可以第一个拿起石头打她。”于是众人从老年到少年，一个接着一个退了出去。三位恩典先生对三位妇人说：“妇人，他们没有定你们的罪吗？”三位妇人回答：“没有，尊敬的先生。”

第一位恩典先生对第一位妇人说：“我也不定你的罪，平平安安地去吧！”于是第一位妇人回去，照旧过着淫乱放荡的生活因为第一位恩典先生给人的是廉价的“恩典”。

第二位恩典先生对第二位妇人说：“我却要定你的罪，除非你向我发誓，从此不再犯罪，否则你决不能平平安安地离去。”于是第二位妇人回去，穿上粗羊毛织的内衣，蒙头赤脚，戒斋禁食；每当她又去和人行淫之后，当日一定把自己关进一个小黑屋，用鞭子抽打自己赤裸的后背，然后就又心安理得了。这并不妨碍她第二天再去行淫、自虐，这样恶性循环因为第二位恩典先生给人的是贬值的“恩典”。

第三位恩典先生对第三位妇人说：“我也不定你的罪；平平安安地去吧！从此不要再犯罪了。”于是第三位妇人回去，换上正派大方的衣服，因着这奇异的赦罪之恩，就从此痛改前非，老老实实做人因为第三位恩典先生所赐给人的是昂贵的恩典。

现在让我们来一起思想这三种恩典。

第一种是廉价的“恩典”（cheap grace），是罪人不得称义，而罪孽邪恶被算为“义”、堕落败坏被算为“义”、世俗被算为“义”的所谓“恩典”，是自以为义的所谓“恩典”。“既然我们已经得救，那就让我们吃喝玩乐吧，因为我们不会死了。”

廉价的“恩典”是没有经历悔改的赦免，是没有教会约束的洗礼，是没有痛悔罪愆的圣餐，是没有十字架的成圣。“既然上帝已经赦免了我们一切罪恶过犯，那么无论我们如何软弱，都无法跌倒了，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不算犯罪了，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尽情享受吧！”

廉价的“恩典”是没有道成肉身的“恩典”，是不必效法基督的“恩典”，是享受罪中之乐的“恩典”，是抹煞良知乃至丧尽天良的“恩典”，是以理性为真理标准的“恩典”，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恩典”，是体贴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今生的骄傲的“恩典”，是放纵个人私欲的“恩典”，是将上帝的恩典视为上帝之责任的“恩典”。“上帝岂是审判罪恶的呢？上帝难道是拿着生死簿算计人类的阎王吗？上帝岂非要令全世界信他和不信他的人都上天堂呢？”

廉价的“恩典”不是上帝的恩典，而是罪人赏给自己的“恩典”，是罪人之间私相授受的“恩典”。

让我们来重新思想一下究竟什么是恩典。今天早上我走出家门，呼吸到新鲜空气。弟兄姊妹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上帝的恩典。假如空气不透明，我们走路就会像走在牛奶中一样，当然没有牛奶的气息。你们有没有见过大雾弥漫的天气、十米之外就看不见行人和车辆？假如空气不透明，我们就会伸手不见五指、对面不见来人。我们有没有为了透明清新的空气感谢上帝？假如一年四季没有阳光，每天都下雨，那么房屋里要发霉的；假如一年四季没有雨露，每天晴空万里，那么很多植被会干渴而死的。水汽从湖泊海洋上蒸发，随着大气环流运行，遇到冷空气凝结成云，再遇到微尘才能形成降雨。这种奇妙的运动是怎么来的？有人或许会说：是自然而然的。这是最不必动脑子的答案，也缺乏继续深入研究的动力。1990年代，美国俄克拉何马城的联邦政府大厦被炸毁，后来在废墟上兴建了一座美丽的花园。我们能否因此说那枚炸弹把大厦炸成了花园？当然不能！既然这么简单的花园都不能是自然而然来的，那么这么纷繁美妙的宇宙呢？其中的各种自然规律呢？

所有这些是我们应该得到的吗？当然不是。这是上帝的恩典。恩典就是我们得到了原本不配得到的好处。那么人类应该得到的是什么？是审判。三千年前，所罗门王在圣殿的献礼大典上举起双手向上帝祷告说：“世上没有不犯罪的人。”（列王记上8:46；历代志下6:36）在他之后一千年，基督的使徒保罗宣告：“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上帝的荣耀。”（罗马书3:23）这个罪，不仅仅是杀人放火、抢劫强奸、贪污盗窃，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人类在地位上已经是罪人，已经丧失了上帝最初创造我们时的原始地位；在状态上是软弱的，无以自拔；在动机上不是纯全的，做好事或是为了牟利、或是为了扬名；在趋势上是越来越糟糕，决不会自动向好的方向转变。

那么罪的后果是什么？“罪的工价乃是死。”（罗马书6:23）这个死不是身体的生理机能停止了、送到八宝山火化那么简单。日本有一个风景名胜，有那么一句诗词“小桥流水人家”，那里只有小桥流水，没有人家。日本人到了那里，有没有感叹造物主的奇妙作为？没有！那么那些日本人面对小桥流水有什么反应呢？他们站在小桥上，头冲下跳进流水中，溪水很浅，河床底部都是鹅卵石，他们竟然把自然人文景观变成了自杀胜地！每年都有几百个日本人来自杀，几乎每天都有。日本政府为了清除由此造成的污染伤透了脑筋。后来日本基督教会在桥头设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圣经的话语：“按照定命，人人都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从此这里的自杀人数下降到每年不过几个。朋友们，请记住：不是“人死如灯灭”，不是“死后一了百了”，而是“按照定命，人人皆有一死，死后且有审判”。

路加福音第十三章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有一批加利利人献祭，他们得罪了彼拉多，被彼拉多杀害了；按照当时的宗教习惯，倘若他们的祭物是洁净的，有人替他们献上，他们即使身体死亡也可以除罪；但是彼拉多把他们的人血掺杂在他们的祭物中，污秽了祭品，不能再用于献祭，这样他们只有带罪而死、自己承担诅咒。耶稣基督得知这件事之后评价道：“你们以为这些加利利人比众加利利人更有罪，所以受这害吗？我告诉你们，不是的。你们若不悔改，都要如此灭亡！从前西罗亚楼倒塌了，压死了十八个人。你们以为那些人比一切住在耶路撒冷的人更有罪吗？我告诉你们，不是的。你们若不悔改，都要如此灭亡！”今天我们在这里主日敬拜，这个楼房没有倒塌，不是因为我们比其它人好，这个楼房才没有倒塌，而是上帝的恩典。承认上帝的恩典，并不妨碍我们去揭示宇宙的奥秘，因为自然规律本是上帝制订出来规范宇宙万物运动的。基督教是最讲理性的信仰，理性是真理在人脑中的反映，理性不是真理，更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相反，理性必须向真理投诚。

廉价的“恩典”观就是妄图让我们相信：理性法庭是宇宙间的最高法院，凡在理性中定案的，不得上诉。廉价的“恩典”观还试图让我们忘掉这个基本事实：我们已经陷入人类自己的罪恶渊薮之中，不能自拔。廉价的“恩典”是把上帝的恩典当作犯罪通行证的冒牌“恩典”。

第二种恩典观却宣称：“上帝的恩典占99%，我们个人决定是否接受救恩占1%。”虽然这个1%是那么微不足道，但是它却决定了一个人究竟是得永生还是受永刑，这岂非咄咄怪事！

一个贵族同时又是亿万富翁，他雇佣的女仆把他家中一个价值连城的祖传珍宝打得粉碎。贵族知道女仆赔不起，就说：“算啦，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计较它了。”女仆却说：“不，主人，我要原价赔偿您的损失，求您从我的工资里扣除。”可想而知，这样的回答只能让贵族哭笑不得，因为女仆辜负了主人的一片好心。

贬值的“恩典”（discount grace）正是这种让耶稣基督救恩贬值成为可以用我们的言行等价交换的商品。有的贬值的“恩典”观宣称：严守律法可以得救；有的宣称：道德高尚的人可以得救；有的宣称：先有悔改的行为才能得救；有的宣称：要用你的“信心”换神的救恩；有的宣称：救恩可能会失去；有的宣称：人一生多次得救。……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如果说“廉价的恩典观”是把耶稣基督的救恩当作具有无穷犯罪机会的通行证，那么“贬值的恩典观”就是把耶稣基督的救恩当作犯罪的机票，用了一次就失效了，需要重新领取，不用过期作废（身体死亡时没有犯罪就上天堂）。但是，希伯来书第九章到第十章反复强调，耶稣基督一次献上永远的祭，就使得上帝与选民重新和好。“现在基督已经来到，作了将来美事的大祭司，经过那更大更全备的帐幕，不是人手所造，也不是属乎这世界的。并且不用山羊和牛犊的血，乃用自己的血，只一次进入圣所，成了永远赎罪的事。若山羊和公牛的血，并母牛犊的灰洒在不洁的人身上，尚且叫人成圣，身体洁净；何况基督借着永远的灵，将自己无瑕无疵的献给神。他的血岂不更能洗净你们的心（原文作良心），除去你们的死行，使你们事奉那永生的神么？”（来9:11–14）“因为他一次献祭，便叫那得以成圣的人永远完全。圣灵也对我们作见证。”（来10:11–15）

耶稣基督自己反复强调：“凡父所赐给我的人，必到我这里来。到我这里来的，我总不丢弃他。因为我从天上降下来，不是要按自己的意思行，乃是要按那差我来者的意思行。差我来者的意思，就是他所赐给我的，叫一个也不失落，在末日却叫他复活。因为我父的意思，是叫一切见子而信的人得永生。并且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约6:37–40）“若不是差我来的父吸引人，就没有能到我这里来的。到我这里来的，在末日我要叫他复活。”（约6:44）“所以我对你们说过，若不是蒙我父的恩赐，没有人能到我这里来。”（约6:65）“我的羊听我的声音，我也认识他们，他们也跟着我。我又赐给他们永生。他们永不灭亡，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把他们夺去。我父把羊赐给我，他比万有都大。谁也不能从我父手里把他夺去。”（约10:27–30）这些都是和贬值的“恩典”观大相径庭的庄严宣告。

贬值的“恩典”是躲藏在人群中“悔改”、却不必个别蒙恩的“恩典”，是只有得救条件、却没有个别呼召的“恩典”，是一种随大流的举动、却从未单独响应上帝的“恩典”，是企图通过把耶稣基督三番五次钉上十字架以拯救罪人的“恩典”。

上帝的恩典却实实在在是昂贵的恩典（expensive grace）。

上帝既在古时借着众先知，多次多方的晓谕列祖，就在这末世，借着他儿子晓谕我们，又早已立他为承受万有的，也曾借着他创造诸世界。他是上帝荣耀所发的光辉，是上帝本体的真象，常用他权能的命令托住万有，他洗净了人的罪，就坐在高天至大者的右边。（来 1:1–3）

恩典是昂贵的，因为它以天父之独生爱子为代价；恩典是白白的，因为天父没有舍不得自己的永生独子，反而把他白白地赐给了我们。

恩典是昂贵的，因为它定罪，一切罪人所有的自以为义都将扫入历史垃圾堆，“不信的人，罪已经定了”（约3:18），凡是听见纯正福音、始终拒绝接受、至死不肯悔改的人，都是自取灭亡；恩典是白白的，因为它使罪人称义，圣天父于创造万有之前在圣子中预定我们在今生凭信称义（参看弗1–2章）。

恩典是昂贵的，它要求我们向着完全成圣的地步不断努力；恩典是白白的，因为有圣灵引导我们。

恩典是昂贵的，它强迫我们服从于基督的轭下；恩典是白白的，因为主耶稣说：“我的轭是容易的，我的担子是轻省的。”

恩典是昂贵的，它命令我们背起十字架跟随耶稣，并且让十字架来解决我们的老旧性情，解决种种邪情私欲及其世上的一切情欲败坏；恩典是白白的，因为主说：“我的恩典够你用的。”

这才真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恩典，虽然白白地赐予我们，但却不是廉价的，也没有贬值，而是无比昂贵的。

恩典是白白的，圣天父和圣子令我们从圣灵受洗、获得新生；恩典是昂贵的，它要求我们时常被圣灵充满，经常处于恩主的完全管辖之下。

恩典是白白的，它使我们罪得赦免，而不需要事先有悔改；恩典是昂贵的，它要求我们不再活在罪中，而要一生不断在神面前悔改。

恩典是白白的，它无须我们行善以自救；恩典是昂贵的，它要求真信心必要带出好行为。

恩典是白白的，它使我们一旦重生，就永不灭亡；恩典是昂贵的，它要求我们战惊恐惧做成得救的功夫。

恩典是白白的，它使我们被天父收纳为亲儿子；恩典是昂贵的，它要求我们做时刻顺从上帝神圣旨意的儿女。

恩典是白白的，它不需要我们事先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无法彻底明白上帝奇妙的作为；恩典是昂贵的，它要求我们必须以认识耶稣基督为至宝，更深地进入完全的真理。

恩典是白白的，它令我们摆脱了自选道路的束缚；恩典是昂贵的，它带领我们走在通往天国窄门的道路上。

保罗在向罗马教会充分阐述上帝那长阔高深的慈爱和无比昂贵的恩典之后，这样写道：

所以弟兄们，我以上帝的慈悲劝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上帝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事奉，乃是理所当然的。不要效法这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叫你们察验何为上帝的善良、纯全、可喜悦的旨意。（罗马书12:1–2）

这不是先上车后买票，而是每个重生得救的基督徒对上帝恩典必然的积极响应。

“廉价的恩典观”妄图让人类成为上帝的主人，“贬值的恩典观”企图让人们和上帝平等交换，昂贵的恩典观呼吁我们成为上帝忠心、良善又有见识的仆人和使女。“廉价的恩典观”使会众颓废，使教会荒凉；“贬值的恩典观”使会众疑惑，使教会迷茫；昂贵的恩典观使会众振奋，使教会兴旺。

弟兄姊妹们，你们认为自己得到的是哪一种恩典？

信徒 海归基督徒，现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