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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拉密女的盼望
文/张琢真
生命季刊 第27期 2003年9月
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若是没有，我就早已告诉你们了。我去原是为你们预备地方去。我若去为你们预备了地方，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我在哪里，叫你们也在哪里。（约翰福音14:2–3）
一
你走了，亲爱的主！
但我相信，你会再来！你必会再来！
因我有你的应许。因为你是守约施慈爱的主。
你知道我所有的盼望，都在你的应许上。
你的应许，是我抵挡各种诱惑的盾牌。
哦，亲爱的主，你说了你会再来。
你说了你是我的主，你要做我的头，你要我做你的身体。头怎会没有身体呢？身体更不能没有头！
你爱我，因为我是你的身体；我不能没有你，因为你是我的头。
从我接受了你的爱并也确信自己爱上了你的那一天，我们就已经联为一体。
相信你的再来，是我今天存活于世的全部和所有。
二
你如风一般无从追寻的影子。
你再来的日期我无法知道，你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秘密，只有我的天父知道。他没有告诉你，也没有告诉我。
日期并不重要。我看重的是那个日子。你在给我的那本厚厚的信中，一直在说那个日子。那不断被你提醒的日子，从此放在我的祈祷中。
那片把你接走的云彩却毫不含糊地告诉我，它怎样将你带走，还将怎样把你带回。
是的。我相信！因为这里有我，有你撇不下的我。有你的一个身体。有你的那个最爱。你用重价把我找到、你用生命把我赎回。你在众里寻我千百度，你在世上寻我几千年，你怎么会在找到我之后又撇下我呢？
三
眼前的空空荡荡，无法触及的实在。
哦，我常常在梦中寻找，你的身体，你的眼睛，你那智慧的额，在哪里？
我无从触摸，无法感受，我看不见，我也听不到。
当我梦中醒来，你的话语留在我的枕边；
当我用祈祷认真地细细地寻求查遍我的闺房之后，你竟在我的心中，那个真实如呼吸……
甚至，当那肉体的呼吸一旦停止，你应允我的约一字一句都不会更改。
这就是你的爱。
这就是我爱的缘由。
可触及的，是亘古不变的来了就去，这样的爱世上太多。
而你给我的那个我肉体无法抵达的爱却真实的如同我面前的那枚镜子。它不仅让我看见你，那王子般的深情和高贵，更看到我自己，我的丑陋和疮痍。
四
还记得吗？
那一天的午后，我被领到你的面前。我光着脚，衣裳褴褛。蓬乱的头发沾着昨夜露宿荒郊野地的草屑。
哦，在这个世界我已经流浪了几千年。与蛇蝎同穴，与虎狼共枕，从一个动物园到另一个动物园。
失却童年全部的记忆。
生活对我不过是一个平面。如同那只蚂蚁，只有眼前的一片。为着那一粒，从一个洞穴搬到另一个洞穴。
当我来到你的面前，你的圣洁、你的高贵、你深情的呼唤、你张开双臂向我拥抱的爱……如日在中天，我不敢睁眼；你为我准备的华美的衣裙，摆放在我面前。你说，这是我为你预备的。
不！我摇头，这一切对我太奢侈，我不配。我习惯了那身肮脏的衣服，它让我的肉体舒服。因为我穿了几千年，如同我的肌肤，与我的身体相连。虽然脏，那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本体。我无法换下它。虽然我知道你为我预备的衣服甚好，但换下它，我会有割裂的痛苦。
五
你把我带到一面镜子前。
天！那是我吗？那个丑陋的家伙！眼中是嫉恨的光，心里是苦毒的水，口张得像敞开的坟墓，头上顶着疮，脚下流着浓，满脸是麻疯，满手是粪土……哦，我怎么会是这样？那个世界上最丑最丑的丑小鸭原来是我！
我伤心地哭了。
我曾经不知道什么是眼泪，什么是羞愧，当我来到镜子面前的那一瞬间，我哭了。
你来到我的面前，用你大而温暖的手，抹去我的泪。
你轻声地说：别难过，纵然世上没有一个人爱你，我爱你；纵然世上没有一个人娶你，我娶你！我来了，就是为要寻见你！
不，我不相信！
我高声地发问：我有什么值得你爱，值得你如此的付出。我是这样的丑陋，我是这般的污秽；我堕落了几千年，我的罪孽比头发还多……
你伸出了你钉痕的手。你流泪，你告诉我，你真的一直在寻找我，因为你从天父那里知道了我，我是你的骨中骨，我是你的肉中肉。我从你而出，你创造了我，你生产了我，你从尊贵王子的地位下到这渊面黑暗的世界，就是为了来寻找我。
为了我，你翻山越岭；为了我，你风餐露宿；为了我，你旷野四十昼夜不吃不喝；为了我，你被人羞辱、被人辱骂；为了我，你在客西马尼园通霄达旦地祷告；为了我，你甘愿钉在十字架上……
你说：你来了，就是为了要救我脱离这死亡之地；你来了，就是要把我带回父家，就是要还我公主本来的面目……
你要我跟从你，属于你，单单属于你。因我本是属于你……
你告诉我，你拥有一切，你永不改变……
六
哦，一个比海誓山盟更长的约。
海水有枯干的一天，石头也有成灰的一天。到那一天，天地都要灭没，你却要长存；到那一天，你要将天地卷起，像一件衣服，唯有你永远不改变。
你的爱让我无法拒绝，你的爱让我不能拒绝，你的爱也让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褪下了那件肮脏的旧衣。
我的身体千疮百孔。
我说我知道自己很快会死去。我的罪加上我的伤。
你抚平我经历的每一道伤口，你用天籁的声音给我耳语：我来了，就是要叫你得生命，不但要得着生命，要叫你的生命美丽而丰盛。
穿上你给我的新衣，你说这是你在我身上的印记。你要将我与众人分别开来。因为我是你的。
“你真的这样爱我吗？”我仰起脸。
是的。你告诉我，你将永远地爱我。只有你的爱能把我带到永远。一个全然的永远。
我不明白什么叫“全然的永远”？
你说：就是爱里没有惧怕。就是永远的爱里有永远的光明，永远的爱里有永远的幸福和欢乐，永远的爱里不再有死亡，永远的爱也没有眼泪和悲伤。
我的心被你温暖着。我呼吸你身上散发出的没药和那达的馨香。我穿着你送给我的洁白的衣裙，走动起来，全身响着来自天国的环佩叮当。
七
哦，这来自亘古和永远的爱。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这爱的真实和存在。
在你还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在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在你温柔的注视中。
白天，你让太阳必不伤我；夜间，你让月亮必不害我。我出我入你都保护我。你一直跟随我。就连受苦，也原是为了让我有益。是为了让我更深地体验你的爱。
你寻找到我，你告诉我你的爱，你给我穿上了那身洁白的义袍，你说还要再来，你再来是要来娶我，你要我相信你，等候你。因为这个世界不是我们的，这个世界将要灭没。你要去给我们预备更新美的地方，你要回父家为我们预备新的帐房。
预备好了，你一定再来接我。
你留下这样的话，就乘云而去。
从此，我夜夜挑灯于床前，我不敢贪睡，也不敢沉眠。唯恐你来了没人开门， 唯恐我的灯没有了油要熄灭；
你留给我的那封长长的情书，陪伴我于每个清晨与傍晚。
许多的花轿从我窗前过，有声音在说：出来吧，你要等候到几时呢？这个世界多么美好！
但我知道，这个世界终将要拆毁，一块石头不留在一块石头上；
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爱，日光之下的都是虚空。
我的新郎在日光之上，在天的那一边，他说了他会来接我，因为他是守约的是施爱的。
他的话从亘古到如今，没有一句落空。
就这样的等待，我愿意；就这样的孤独，我持守。
我要一直穿着你给我的洁白的衣袍。这是你寻找到我的印记，是将我从众女子中分别出来属于你的印记。
直到我的灵魂见你面的那一天。
张琢真 中国大陆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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